国务院日前批复 “十三五”期间年森林采伐限额,全国合计25403.6万立方米,相关的林场开始部署工作。此时,距离内蒙古和东北等地全面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快有一年时间,这几百天里,林场职工和伐木工们如何生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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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在,路在
40岁的杨林在微信公众号编辑上费劲了力气,“儿子,快过来给我看看这个分隔线怎么弄”,准备上传一篇白河林业局黄松蒲林场伐木工的故事。一年前,在手机上手写字的他想不到自己会弄一个公众号,也想不到开家庭旅馆的想法真的能实现。
2010年冬,3个来自安徽合肥的背包客敲开了他们的大门,询问能否借助一晚。正在吃晚饭的杨林和妻子陈艳艳有点蒙:旅游的人干嘛不去附近的宾馆住老百姓家,这合适吗,最终两人还是接收了他们,还邀请了3人一同吃饭。饭后闲聊起生活,“你们这儿的人都围绕伐木生活工作吗,有做别的吗,比如开家庭旅馆,长白山有故事,游客也多。”
第二天一早,杨林从桌上拿起背包客留下的住宿费,“为什么都伐木”的话题又在脑中过了一遍,内心独白:20年挥斧拉锯的生活,是累了,但这也是最适合我的选择。
家有陈艳艳这位厨师,杨林家将旅馆特色定位在餐饮上,还寻思着怎么通过网络吸引更多顾客,又将开家庭旅馆视作最适合自己的选择,“感觉是注定了,5年前我没有把握机会,这次林场鼓励大家朝这个方向发展,就要做啊。”
2015年4月1日起,东北和内蒙古等地重点国有天然林区全面商业性采伐,林场职工的生活问题一下子摆在了面前,白河林业局利用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,着力将旅游作为转型主导产业。杨林介绍称,在黄松蒲林场,除了自家外,还有50来户职工都办起了的家庭旅馆:“其实还是依托林场吃饭,根在这,林在这,路就在这,人也就在这。”
车,继续开
凌晨1点多,邓鹏才开着车回来从某快递公司网点回家,网点的其它快递员早就收工了。邓鹏今年52岁,在吉林某林场做了快30年的卡车司机,运送木材,现在负责快递公司的大型货物。
在北京读大学的女儿经常在电话里表示心疼爸爸辛苦,憨厚的他总是笑着说,老司机了,有什么辛苦的。邓鹏很珍惜这份工作,因年纪了大了,经由熟人介绍帮忙,这家快递公司才同意录取。
20岁起,他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,开着车往返于林场和森林间,路上时,听着音乐,独自享受着苍翠繁茂的森林风光;到达目的地,又可以和伐木工们海聊,为他们带来消息和东西。原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到退休,天然林商业性停伐后,计划也打破了。
林场职工,除了部分找到生计的外,大部分50岁以下的职工都可以选择还出打工。虽然会开车,邓鹏除了一次送女儿上大学去过北京外,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,他不愿意离开家里,更乐意守着林场,守着这片森林,即便已经处于失业状态。他羡慕那些经历过停伐事件后依然能够继续工作的人吗,比如护林员、守林员。
今年春节期间,快递停止业务,终于闲下来了,邓鹏又开着车到深山里转了一圈。
别了,林场
唐德成在新闻客户端上扫了一眼“十三五”期间年森林采伐限额的信息。离开家乡伊春亮子河林场后,这位“林二代”偶尔还是会关注一下以前的森林采伐相关的新闻。
2013年年底,有着“林都”之称的伊春先于国家规定全面停止天然林商业性采伐,相对父辈伐木工对结束伐木生涯的不舍和怀念,拥有8年伐木工龄的唐德成觉着春天和冬天的风对着他吹。
机器只能部分工作,伐木依然是一项高强度劳作的工种,唐德成原本对它避之不及,只是到23岁还未在家找到合适的工作后,在家人强烈要求下进入林场工作,成为一名年轻的伐木工,不定期地过着没有电、没有网络的生活。
“终于不用过原始人生活了”,从市林业局获悉将停止天然林商业性砍伐时,唐德成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。现实问题即刻摆在眼前,下岗了,一家三口的生计怎么办?
林业局对下属林场职工实行了安置措施,但涉及人群庞大,不能一一解决,唐德成得自寻出路。年轻、但也只有高中文化,一圈寻找下来,投奔到在哈尔滨某工地上做包工头的大舅子那。“还是苦力活,但我觉得比砍树要好”。
有人带着,他在工地上的工作还算顺利,到第二年,就是个小头头了,赚得不比原来少。唐德成称“被动的主动离开”,说完又觉得这句话表述不准确。(土流网季亦)